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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有后福!

818旅程 心镜818
2024-11-26

中国有句俗语:“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是指一个遇到大的灾难却奇迹般生还的人,往往后面会有很大的福气。而我今天要讲的,却是两位自己大难不死,造福了后人的故事。


01



盖奇(Phineas Gage)


1848年,菲尼亚斯·盖奇是个25岁的铁路工人(包工头),他们的工作中,需要安放炸药炸开地面进行施工,通常流程是:把炸药放在一个洞里,然后用沙土盖住,用铁棒将沙土夯实,再引爆。然而,在一次爆破中,盖奇一个不留神,在沙土没有完全覆盖炸药的时候就用铁棒敲击,导致炸药突然爆炸,铁棒飞入盖奇的左脸,刺穿了他的大脑,穿透头顶,飞了出去。


《笛卡尔的错误》中,作者对整个事故进行了一番爱伦坡式的描写:


施工用的铁棒扎进了盖奇的左脸颊,刺穿了他的大脑前部,进而迅速穿透了他的脑顶,最后,铁棒沾着血和脑组织,落在了30多米以外的地面上,盖奇重重倒地。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他吓得说不出话,但此时还是清醒的。在场的其他人同样也吓得愣住了。


爆炸中患者被气浪冲起,后背着地摔在地上,紧接着,他的四肢抽搐了一会儿,但几分钟后,他就可以说话了;那些和盖奇平日里处得很好的工人搀着他的胳膊把他扶到马路上,这段路程大概只有125米远,并扶着他坐在一辆牛车上,牛车又带着他走了1200米并来到了约瑟夫·亚当斯(Joseph Adams)的旅馆;盖奇自己走下了牛车,这个过程几乎没让人帮忙。


若干年后,当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时,威廉姆斯医生说道:“当时他坐在亚当斯旅馆门廊里的椅子上,当我坐车赶到时,他说道:‘医生,这里麻烦不小,估计你得处理一阵了。’还没从马车上下来,我就注意到他额头上的伤口,可以看到他的大脑在明显地颤动。在检查之前,我还发现了一个让我感到困惑的地方,他的头顶就像一个倒过来的烟囱。后来经过检查我发现,这是由于伤口周围约5厘米的地方都出现了骨折。我应该补充说明一下,穿过颅骨及其脑组织的伤口直径大约有3.8厘米。伤口的边缘朝外翻,看上去就像一根楔子自下而上刺穿了脑子。在我检查他的伤口的时候,盖奇先生表现得很镇定,他的叙述条理清晰,并且乐于回答问题。我也更愿意向他提问题,而不是问当时在爆炸现场或在旅馆的其他人。后来我又跟他打了一段时间交道,可以肯定地说,无论是事发时还是事发后,他的理智都是完全正常的。可能只有一次例外,那是事件发生两个星期后,他总是称我为约翰·科温,除此之外,他回答我的问题时一切正常。”


随后跟进并一直研究盖奇病况的是哈洛医生(John Martyn Harlow),经历了把流出来的脑组织清理掉、伤口感染、昏迷,盖奇还是活过来了,两个多月后,他就痊愈了,并且能正常说话、行走和思考。医生表示这可能是个奇迹,仿佛救活他的是上帝。


然而,之后他的家人和哈洛医生发现,盖奇已经不是盖奇了。他的躯体痊愈了,但好像被另一个灵魂所占据。


他表现得“喜怒无常、不恭敬、放纵且粗俗,但他从前不是这样的;他不再尊重他的同事,对违背他意愿的规定或者建议非常不耐烦,时而顽固不化,时而变幻无常,他制订了许多未来的计划,但经常还没真正实施就放弃了。他的理智水平和行为表现就像个儿童,但他同时又有一个成年男性动物般的激情”。他有时说话太下流,以至于女性都被告知不要在他面前出现太久,以防过于敏感的人会受到他的语言的伤害。尽管哈洛医生对他的行为进行了严厉的谴责和批评,但他依旧我行我素。


总结一下,症状大概是:认知能力正常,但无法用理性和社会习俗压制“本能和冲动”,完全无法为未来做“打算”。因为性情大变,之前的修铁路的工作干不了了,他开始找一起奇奇怪怪的工作,然后一冲动就辞职或者因为犯错被开除。他还找过马戏团的工作,当时的马戏团有很多表演“畸形秀”的病人,而盖奇也在其中,用自己的悲剧来谋生。


来参观的游客只要付几分钱就可以掀开盖奇头顶的纱布,看到里面抖动着的大脑。传说这畸形秀中的同事是:圣马丁。


(网图)


02



亚历克西斯·圣马丁



1822年的一个夏天,就职于美国皮毛公司(American Fur Company)28岁的加拿大航海家亚历克西斯·圣马丁(Alexis St.Martin)在装填猎鸭的子弹时,枪意外走火。他的腹部受伤。弹药进入他的腹部的左侧,使两条肋骨断裂,损坏了左肺,并在胃部撕裂了一个洞。



威廉·博蒙特(William Beaumont)是驻扎在休伦湖麦基诺岛(Mackinac Island)的美国陆军外科医生,赶到了现场,发现有一群人围着受伤的人。医生立刻弯腰开始照顾圣马丁。


博蒙特写道:“我发现肺的一部分与火鸡的卵一样大,从外伤中伸出来,被割伤并烧伤,然后在它的正下方,又有一个伸出物,经进一步检查,证明是一部分胃部,穿过其所有外衣,并通过一个足以容纳食指的孔,倒出他早餐吃的食物。


作为当时唯一的外科医生,他尽力而为。他清洁病人伤口,从胸腔中取出衣服,骨头和其他异物,并涂上药膏。圣马丁(St. Martin)奇迹般地开始了缓慢但显著的恢复。


胃上的洞却始终无法愈合。圣马丁吃的一切都从洞里传了出去。在这段时间里,博蒙特“通过有营养的灌肠维持了他”。


最初,医生尝试通过将边缘和胶带绑在一起来闭合胃孔。为了保留食物和饮料,他使用棉绒和更多粘性带子进行敷布。医生曾想用缝合线缝合伤口,但圣马丁忍不住看到针头,拒绝了。最终,在经历了近一年的痛苦之后,洞终于愈合了,但是胃壁没有束缚自己。取而代之的是,它融合到腹部皮肤上,在肋骨下方形成一个永久性孔,直接通向器官。

事故发生十八个月后,胃中的小孔也长出了一个括约肌,即一个天然瓣膜,可以防止食物逸出,但手指的压力就可以使医生能够接触到里面的东西。


随着时间的流逝,博蒙特开始意识到这个洞,即“胃瘘”,向他提供了一种观察内部情况的独特方法。认识到巨大的科学机会,博蒙特提供了仆人的工作。只要有时间,圣马丁就将自己配合于博蒙特的研究。


“我可以直接观察胃腔,观察其运动,几乎可以看到消化过程,”博蒙特写道。“我可以用漏斗倒入水中,然后用勺子倒入食物,然后用虹吸管将它们再次抽出。我经常将肉以及其他物质悬浮在穿孔中,以确定消化每种物质所需的时间。”


(网图


03



后福


但是圣马丁出事的年份为1822年,盖奇的事故是1848年,相差二十多年,他们俩搭档的真实性有待考证。而关于盖奇那根铁棒,有趣的是,盖奇出事儿后一年,曾经把那根戳穿他脑袋的铁棒捐给哈佛医学院Warren Anatomical Museum,后来自己又要了回来,并且一直随身携带。


据医生记载,盖奇总是会随身携带那根铁棒,同时也指出,他对其他物件甚至动物也会有依恋,这是他过去没有过的奇特现象。这种倾向,我们一般叫作“收藏癖”,在和盖奇一样的脑损伤患者以及自闭症患者身上也曾观察到这种现象。人们也得出结论:“前脑如果受伤,人格改变,这个人就不再是你了。


盖奇成为心理学或者认知科学课程的一个经典案例。存放盖奇头颅的哈佛大学博物馆甚至每年都会迎接许多来自叙利亚、印度、巴西、韩国、智利、土耳其和澳大利亚的朝圣者,他们像朝拜圣人一样朝拜盖奇的头颅。


而医生博蒙特在10年的时间里对圣马丁进行了约200项实验。他于1833年出版的有关胃液和消化生理学的实验和观察的论文,为现代胃部生理学和饮食学奠定了基础。医生本人被称为“胃生理学之父”。


他得出结论:“胃液是一种最普通的天然溶剂,它能溶解各种食物,即使是坚硬的骨头也经不住溶解,足够的证据证明,胃液对食物的作用纯粹是一个化学过程。”此后,人们终于明白了黄色胃液化学成分中最精华的部分---胃蛋白酶。从此,生物体内最重要的蛋白质——酶开始登上了历史舞台。


医生也多次观察到,圣马丁的情绪会影响他的胃。当他生气或变得易怒时,消化速度会改变。这是大脑影响肠道运作的第一个明确信号。近两个世纪过去了,这一关联对于我们而言已太过熟悉:情绪变化时,我们会没胃口;当我们感到饥饿时,情绪也会变化。

此后,对精神状况和消化问题的紧密相连,生物学家用“肠—脑轴”来描述连通肠道和大脑之间的双向线路。最终也有人得出结论:“脑病,其实可以用肠医。


总之,这两位传奇之人,经历了大难。然而,他们的苦难的脑洞与胃洞却惠泽了全人类。也就是说,“总有一些人,他们的苦难成就了全人类。”而这正是圣马丁坟墓附近的一块牌匾上刻着的文字。


(网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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